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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隧道口,上面石壁上四个红色大字“天下第一”格外醒目,这道门被形象地称为“石门”,这段隧道就是被誉为“世界第一条人工隧道”的石门隧道,长度只有16米,这是南边的隧道口,高3.45米,宽4.4米,另一端北隧道口高3.75米,宽4.1米。这条隧道连接着石门栈道,是古蜀道之一的“褒斜古道”最重要的一段。而这道石门就是褒斜古道的“咽喉”,出了石门便是一马平川的汉中平原,往南15公里就到汉中市,过了汉中就进入四川盆地。
石门,这条仅16米长的隧道敢称“天下第一”,一是因为它是蜀道咽喉,二是因为开凿年代,石门是世界上最早的“通车隧道”,当然是古代的车,不过按隧道的宽度和高度,现代小汽车也是可以通过的。东汉永平六年(公元63年),汉明帝刘庄下旨重修褒斜栈道,当时的工匠用最原始的“火烧水激”的方法开凿了这条隧道,就是先用火烧岩石,再用冷水激,使岩石容易破碎,虽然只有16米,在那个时候也称得上“大工程”,石门的凿通是人类交通史上的创举。
自古以来“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”,从关中平原到四川必须翻越绵延三百公里的秦岭、大巴山,从长安到成都,古人历经艰险开通了几条古蜀道,由东向西分别是:子午道、傥骆道、褒斜道、陈仓道、祁山道。祁山道是最西边的一条,路途最远,从汉中绕到了甘肃天水境内的祁山,诸葛亮伐魏“六出祁山”说的就是甘肃的祁山,不过诸葛亮只有两次走的是祁山道,并不是六次。
褒斜道是从陕西眉县经太白县、留坝县到汉中的这条古道,石门栈道就是褒斜道秦岭南麓的一段,因为是沿着褒河西岸修建,所以称褒斜道。石门所在的位置两山对峙、立壁千仞、水流湍急,称褒谷。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这样记载石门栈道:“栈道千里,无所不通,唯褒谷绾毂(wǎngū)其口。”生动地描述了这里的险要地形,出了褒谷,则豁然开朗。
著名的历史事件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”,韩信和刘邦“修”的栈道就是褒斜道,但是他们实际走的却是西边的“陈仓道”,从汉中到勉县、略阳县,经过凤县由大散关出秦岭,攻占陈仓(今陕西宝鸡市)。而刘邦当年被项羽追赶“逃”到汉中走的是最东边的蜀道“子午道”,子午道是从西安南郊的长安县(现为长安区)进入秦岭,经宁陕县、石泉县、西乡县到汉中,刘邦为了让项羽“放心”,派张良烧毁了子午道的古栈道,自断后路。
几条古蜀道中距离最近,道路相对来说“最好走”的就是褒斜道,褒斜古栈道全长公里。古人沿着褒河河谷的悬崖凿孔,插入横木为梁,立木为柱,上面铺上木板,装上木栏杆,就成为悬空的栈道,供车马通行。诸葛亮第五次北伐走褒斜道出眉县斜峪关,之后和司马懿在渭河两岸对峙数月,久攻不下,最后鞠躬尽瘁,去世于秦岭脚下的五丈原,蜀军遵循他的遗愿把诸葛亮“送”回汉中,葬在了“陈仓道”南端的勉县定军山下。
围绕着汉中,在几条蜀道上留下了两汉、三国时期太多的历史故事,汉中也成了我国“汉文化”积淀最深厚的历史文化名城,石门栈道则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遗迹。石门打通了一条文化传承之路,来往于秦蜀两地的仕官商贾、文人墨客在饱览名胜之余,抒怀咏物,赋诗撰文,镌刻在石门周围的崖壁上,历代不绝,形成了蔚为壮观的石门摩崖石刻。
其中,曹操的《衮雪》最为著名,另外还有东汉的《石门颂》,北魏《石门铭》等,上自汉魏,下至明清,被称为“汉魏十三品”,也叫“石门十三品”,这些石刻是研究古代政治、军事、交通、科技、水利、文化的重要史料,在中国书法史上也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,被日本书道界誉为“汉中石门,日本之师”。
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因为修建石门水库,石门十三品处于水库蓄水位以下,为了保护这些珍贵文物,它们被分块切割,迁移到汉中市博物馆(古汉台)收藏陈列,供人瞻仰。石门十三品分别是:《石门》、《畜君开通褒斜道》、《畜君碑释文》、《李君表》、《石门颂》、《杨淮表纪》、《玉盆》、《石虎》、《衮雪》、《李苞通阁道》、《潘宗伯、韩仲元》、《石门铭》、《重修山河堰》。除了《石门》是碑刻,其余均为摩崖石刻。
石门水库的拉河大坝建在褒谷口,雄伟壮观,是当时中国第一座,也是最高的一座双曲拱坝,大坝高88米,弧长米,库容1亿立方米,建成以来,惠泽汉中平原,为汉中人民提供了充足的生活用水和灌溉用水,让汉中成了真正的“陕西小江南”。水库也把古老的石门栈道淹没,现在我们看到的栈道是复建的,比古栈道的位置高了近80米。
古代栈道最兴盛时期,从长安到成都的蜀道有栈阁九万余里,五里一邮、十里一亭、三十里一驿,凌空飞架的栈道蜿蜒盘旋在青山之间、绿波之上,廊、阁、亭、楼点缀其间,怪石嶙峋,翠峰林立,独特秀丽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融为一体,“褒谷二十四景”令人沉醉。
两千年后,蜀道已不再难,在褒河东岸,古石门栈道对面,开凿了现代化的“新石门隧道”,国道连通陕西和四川,不远处还有宝汉(宝鸡至汉中)高速公路,不用再翻山越岭,而是通过隧道穿越秦岭“腹部”。“最短”的“世界第一条通车隧道”石门,则成为历史留给我们的文化瑰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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