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中旅游景点颇多,唯独沔县定军山下的武侯祠是我心中的执念,只有看过它才能算真正走近历史。大年初三,我决定前往。前年去过诸葛古镇因为时间关系仓促离去而不能如愿,一直心存遗憾。离自己如此之近,而且是天下文人景仰的偶像战斗工作,最终葬身埋骨祭祀的地方,对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。这个人物在戏曲舞台上久演不衰,在文学影视作品中频频亮相,在《三国演义》的小说故事中源源流长,在老百姓的闲聊海谝中一直活着,他在我心中也是开不败的英雄花……
对于是否去武侯祠,我家和弟弟一家都非常纠结,老婆持反对意见最为强烈,担心路途遥远,这一天已经过午一行人还未出发。在洋县磨子桥镇杨湾高速路口,我告诉驾车追上来的弟弟:去武侯祠,老婆仍说:去武侯祠做啥?就去汉中逛一下。我再一次坚持:就去武侯祠。说完不管不顾奔上高速路,一路上都没看到弟弟的车影。
到了目的地才恍然大悟,原来武侯祠就在诸葛古镇中,前年就与它擦肩而过。无知至此,不禁让人哑然失笑,有些尴尬,我一直以为它在另外的地方,也为自己前年的不坚持而懊恼,但同时为今天自己的倔强而高兴。如果今天我不坚持那么一下下,不是那点牛脾气在那一刻附体,今年又要与武侯祠无缘见面了。
购票进入,售票员小姐姐非常和善,主动询问我们来自哪里,得知洋县来的,告诉我们可以优惠,原来票价三十,后来以二十购得。武侯祠形胜之状,游人多有描述,皇家祠堂规模之大、建筑之工、园林之美,却非其它寻常之地所能媲美。更有古往今来前来吊谒之人或文或诗或联或匾,俱以石刻匾额的形式保存展示出来,让人如饮佳酿香茗沉醉其中。巨柏、汉桂、旱莲等千年相伴,让这里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。
儿子问我:爸爸,诸葛亮是一文人,为何以武闻名、称为武侯?它是不是已经成神了?他看似随意一问,让我也跟随着他的问题陷入了思考。在我心中其实并不待见所谓纯粹的文人,从来百无一用是书生,文以经纬天下,武以安邦定国,最不济的文人也要担当,起码要为民请命,救济危难、帮助弱小。而总有一些所谓的文人,早已被社会消磨去了风骨,只剩下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傲气,把自己拘囿于象牙塔内卖弄词藻,吟风诵月。像诸葛亮这样心怀天下,肩负社稷,不忘初心,始终不渝,鞠躬尽瘁,死而后已者能有几人?
他的忠义担当精神传颂千古。所以我肯定的回答儿子:帅才运筹帷幄排兵布阵,将才带领士卒率先冲锋,士兵服从军令战场搏命,诸葛亮虽然可能不会武功,但却是一名帅才,是一名军事家。他生前被封武乡侯,死后被谥忠武,也就以武闻名、简称武侯了。他早已成神。所谓成神不是他的肉体不灭,而是他的思想精神品德故事能影响教育后来的人,被人们不断地崇敬学习弘扬传承。从这个意义上讲,他已经成神。
中国人本土的信仰是道教,崇拜先贤敬祖宗。就像文昌星也是祖宗。你应该去拜一下。我和老婆看着他走进文昌殿,冲着文昌帝群塑像恭恭敬敬地做了三个长揖,九十度鞠躬。女儿随后也去拜过。后来我们再去过西偏院,看到一幅对联:立相臣楷模,汉世以大德不以小惠;标儒者宗旨,为学须宁静尤须广才。作者是位名叫李复心的道士,嘉庆年间任武侯祠的住持,维修这里的建筑和景观,并且积极传播武侯祠的文化,成为勉县武侯祠发展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知名人物。
他羽化之后就葬在武侯祠坡上的竹林中,一块石碑,上面赫然写着:“皇初羽化李真人讳复心字虚白先师之墓”。看来虽然时空各异,但我与前人却存在着同样的看法:文人应该做些真正有裨益的事,才能具有一些意义和价值,要像诸葛亮一样。否则虽有小德小惠,也不足为人称道。
武侯祠内还有廉政文化展览室等,一路游历,处处展现忠、智、廉等集中在诸葛亮身上的美德和优点,不乏赞美之词,诸如大汉一人、天下第一流、南阳卧龙、天下奇才、其犹龙乎等等,令人不胜枚举。而我因来去匆忙,只能于万千之中,偶窥其一,敬仰追思他的文人追求和实践精神,也算不枉此行。
欧阳修说:“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间也。”我认为旅游之乐也不在于单纯追求感官的体验,如果能从其中获得一些古人经验、思想,品德,也是人生一大乐事。(作者串剑博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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